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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首浪跡中

回首浪跡中 (一)退伍還鄉   脫去穿在身上的草綠色制服,我又成了所謂的「老百姓」了。坐在北上的平快車上,我怔怔地看著窗外,讓早熟的南方稻在我的眼前溜過。然而,當我意識到軍中的生活已成過去,我已坐在歸鄉的火車上時,各種無名的愁緒竟不期然地湧上心頭。二年,不算太短的歲月又埋沒在異鄉的流浪裏。是禍?是福?我不知道,因為成長的過程本應如此。在軍旅中第一次發現自己的「天真」,也發現了那些在大學生活才能擁有的友誼和真誠。我懷念過去,在金山、在萬哩,那些有歌有 淚的日子。每一次受了委屈,除了向神禱告外,便是在每天夜闌人靜之時,躲在被窩中咀嚼過去,不然便是把摯友的來信反讀在三。  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呢?在學校中唱著校園詩歌的當兒,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要投入陸戰隊當排長,在十四天當中餐風飲露地爬完幾百公里的山路呢!然而,一切都過去了。我要感謝神,也要感謝那些在我最痛苦之時逼迫我成長的靈魂。我發覺自己長大了許多,比較可以坦然地面對所謂「殘酷的現實」,這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了解的名詞,除非你也和我一般地走過。   在軍中要保有自己的信仰比較困難,然而也不是不可能。不管身在何處,最重要的還是真正的得著神,因為祂是我們隨時的幫助,在祂裏面有永恒的平安,以前,我會告訴別人這句話,然而今天,我真正的體驗到這句話,一想到神,我就有點想哭。 (二)住院醫師的第一年   有一首歌常在我的心中唱著,在白天,在夜晚,「我知道誰掌管明天」。每一次唱這首歌,便覺得自己前面的道路神都已安排好了,面對前程,坦然無懼:   然而,當我在今年五月由軍中退伍下來,開始我住院醫師工作的時候却遇到了困難。隨便找一個醫院很簡單,機會也多,然而要找一個理想的大醫院,在粥少僧多的情況下,很是困難。因此,到了六月中旬,仍然到處碰壁,感慨之餘,真是「舉目四望,何處是兒家」。然而,神在祂的時候到來之時,便給了我們出路。神打開了「榮總」的門,因此我有機會可以進入外科工作,這也是我的第一志願呢!在這件事上我學到了「不要怕,只要信」的功課。   外科,本來就是較忙的一科,尤其在榮總,真是到了所謂「作牛作馬」的階段。初來之時不會打字,而住院醫師一般都規定用打字機來打住院病歷的,因此當天若有兩個病人進來,我便要打字打到深夜一、二...

四個春天 -獻給媽媽的

四個春天 - 獻給媽媽的        東冬 〈一〉 媽,自從來到臺北之後,轉眼已是一個春天了。記得不久以前還在深夜中,伴著弟弟的鼾聲和我們家屋後稻田中的蛙聲、蟲鳴,死啃著那要命的英文生字呢!現在,正如您所說的:上了大學以後一切都會改觀的。真的,媽!雖然從小學開始,每學期的作文課老師總會來一篇「我的志願」,但是由初中到高中却不曾真正的下過決心立過一次志向呢!高中時,除了上大學以外可以說沒有什麼大志了。再加上大專聯考也是碰碰運氣的,碰上那一系就唸那一系了。現在所唸的科系雖非很理想,但是我想,唸幾年下來大概會喜歡的。因此,不想再重考了。辛苦了三年,精神上的負擔不算,身上的肉也不知少長了幾斤呢!總算那些無人相伴啃書的黑夜,那些可惡的蚊子,該向他們說一聲再見了!「十年寒窗無人問,一舉成名天下知」。哈!現在我是不折不扣的「新鮮人」了!   學校好大,媽,杜鵑花滿地都是,這季開了好多紅色的杜鵑,燦爛了好幾個星期了,這裡的每片風、每片葉都像迎著我歡呼呢!學校人數也多,全省各地的人皆有,另外椰子樹、圖書館、球場、活動中心、社團等都比高中時大得多了,高中的一切和這兒比起來真是顯得寒酸多了。    說來也真是的,高中時唸的是「和尚學校」,走路時也不敢正看女孩子們一眼。現在倒好,和女孩子們一起上起課來了。剛開始時覺得好彆扭,大家都不敢大聲說話,談天也是斯斯文文的。現在快一年了,大家熟點了,才發覺女孩子也和男孩子差不多,也要吃飯和睡覺呢!高中時是被騙了,以為她們是另一個星球的人呢!   上大學的好處真多,活動也不少。今年我參加了登山社、土風舞社、美杏畫社和合唱團。不知怎麼搞的,對什麼活動都有與趣,都想參加,只好選四個時間不衝突的參加了。   從上學到現在,我一共參加了三次郊遊,每一次都有收穫,就如最後一次上觀音山,因為迷了路,所以大家在大雨傾盆下摸黑下山來,參加的男女同學都連滾帶爬的,各人一身泥濘,真夠刺激!媽,別擔心,我已是大男孩子了,沒有什麼問題的。   還有,這學期剛開學時,班上舉辦舞會,是同學自己辦的,不像外面舞廳那樣的糟。媽!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舞會,說來真是可笑,高中時連舞會這個名詞也沒聽說過呢!總算大...

緬甸醫師

緬甸醫師     東冬譯   一個五歲大的美國小男孩,坐在他家的門口,很仔細的聽著一個高個子的醫生所說的故事。雖然他是個美國孩子,但是他們全家人都住在一個遠離美國本土的國家 - 緬甸的首都仰光。他在 1897 年的 3 月 18 日 生在仰光。由於他的曾祖父是個傳教士,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從美國,繞過大半個地球來到這兒。   當這客人一進門的時候,小男孩就一直很注意的聽著。不久,客人忽然玩起小把戲來了;他用牙齒咬住椅子的靠背,很輕易的便把它舉過了頭,一點也不需要動用雙手。小男孩拿著他的小椅子也學著做,不管如何却總是抬不起來。   客人又要了一杯白開水,當小男孩幫著拿來以後,他便開始倒立在地上。頭頂著地,把一杯白開水全喝光了。小男孩靜靜的看著,心中却對此人感到無限的敬畏。客人一走,他便很快地跑去問媽媽,到底這個客人是誰?   「他是羅伯特‧哈伯〈 Robert Harper 〉醫生。哈伯醫生在緬甸北方南坎〈 Namkham 〉當醫藥傳教士呢!」媽媽說。南坎位在緬甸北方撣部 (Shan states) 和中國雲南省交界之處。 「等我長大了,我也要到撣部去作個醫藥傳教士。」男孩子一點也沒有猶豫的說。   這樣的決定後來真的成為高登‧司提反‧西格拉 (Gordon Stifler Seagrave) 的職業了。當然,決定一件事情並非如此的容易。 . 數年之後,雖然他也告訴別人,說是看了哈伯醫生的表演之後,才下定這樣的決心。但是,他們本家中的例子,使他更有信心作這樣的決定。   三代以來,他們家庭一直是以服務那些比他們更不幸的人為生存的目的。他的曾祖父、祖父、父親、以及姑姑、叔叔們,都是自願放棄他們在美國舒適的生活享受,而到緬甸小村落中的小學校內教書。   他們那種捨己的熱情是來自他們的信仰,也就是因為這種信仰,才能把基督教的福音傳至那麼遙遠的國家,去拯救無數的靈魂。年輕的高登‧西格拉和他的家人一樣是個虔誠的浸信會教友,但是他也以醫治人類身體的疾病為目標。   西格拉是個很靈敏的孩子,有一回,在一次特別長的主日崇拜之後,他把紙船丟到他那做牧師的父親那裡去。幾年後,他告訴朋友說:「那件事情一直使我感到很難過。」  ...

希冀

希冀     東冬 假若我亦可以有 思想飛向彩霞的唇際 請為我歡笑的鐘點 保留一點丁希冀 來與往有何差別 當生命歡渡過青春的新婚 神啊!給我愛和智慧 擁住晨露向陽的欣喜 燭光豈可洞察 十字架的苦難與背負 有如加略山的夕陽偏西 有如在鼓舞的昨日 已擁有二十二個春的足跡 而我仍須起步 如流浪的吉普賽 找尋另一個希冀 離別的夜晚 星星在孤寂中悲泣長夜的空虛 神啊!給我愛和勇氣 飲滿苦澀等待的孤寂 (1971/06 校園雜誌第 13 卷第 3 期 ,P.42)

舞於冬陽

圖片
舞於冬陽     東冬 陽光在十二月的眉梢上展舞 一季淡紅的溫暖 擁緊今夕泛白的冬 山剛睡醒般的懶散 自披滿楓樣花的綠衫 以手掬起一把暖 莫怪老農也要叨取 說 那是造物的手 翻騰的靈氣 遂使靈裡的蒼白 擁有繽紛的光彩 若說一瓶酒 只可殺去一日酷寒 屬於心靈的嚴冬 為什麼說不 西伯利亞來的流浪漢 且束裝去 訪造物的筵席 (1971/01/01 活水月刊 103 期 , P.44)

偽裝的苦悶

偽裝的苦悶     若果我們只安於成為平凡,那麼我們便無須開口,也無需思想,沉默的陰影便會把我們化為最平凡的人。從出母腹的第一天開始以至於死亡,我們將無視於這世界的理想,也不會去追求那些填不飽肚皮的「玩意兒」。「生活」便會佔領我們的一切,一切也是為了去生活。我們將會把那些「撈什仔」的「主義」、「苦悶」、「心靈空虛」等都丟到垃圾桶裡。   然而,人自生下以來便有一種空缺,自我無法完整化的致命傷,尤其是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,這種空缺在加大,在擴展。他們無法安於生活,無法只為了生活而存活,更不能忍受平凡的折磨。   由於當代年輕人生命無形的饑渴,於是這些無法「生活」的年輕人的「熱情」便為每個國家帶來了許許多多的問題。他們追求每一種新鮮的主義,他們反對每一件他們不了解而別人反對的東西,他們急於填滿他們所謂的苦悶,於是他們標新立異,行為放蕩,甚至於有的人以暴力去換取短暫的滿足,去脫離生存的恐懼。   今日,在我們四周的青年人不也是一樣嗎?上學期,我在中國時報上看到司陽先生的一篇方塊文章,說:「多次和正在大專院校求學的青年朋友聊天,發現多數人開口苦悶,閉口苦悶,彷彿一肚子辛酸,一身委屈。他們反對傳統,崇尚現代,對存在主義更是視若神明。因為崇尚現代,因為有無限的苦悶,所以就行為放肆,目空一切,墬落得近乎到引火自焚的境界,真是十分可怕。」。   到底我們對所反對的傳統了解多少呢?看過了那本最傳統化的聖經嗎?大多數的「不平凡」青年都會搖搖頭的,再說,那種已被神化的存在主義,到底我們了解多少?大多數的人只是一窩風,跟著別人的屁股,買一本「尼采」,一本「沙特」,於是「存在」便天天掛在口邊,對於「存在主義」的根本精神,根本茫然無所知。   說實在的,以這一代知識的加增,苦悶倒是必有的現象,只是青年們又崇拜這、又反對那的盲從現象只是一種偽裝。這樣他們才能發現自己同別人是一樣活著的,一樣的活得不平凡。   今日足以填充青年人苦悶的唯一方法並不是什麼「現代化」,什麼「流行牌」,就是讓青年人找回自我,找回那種有感性的靈魂。   存在主義先河齊克果,在其一八三五年八月一日的日記裡說:「我要了解自己,了解上帝希望我去做什麼,去發現一個對我為真的真...